像玫瑰般的 Domaine Leroy

像玫瑰般的Domaine Leroy
(原載信報月刊2008年5月號)

　
Domaine Leroy的葡萄樹的產量超低，通常是正常量的三分之一，假如一棵葡萄樹能產三串葡萄，Domaine Leroy的製作方法就會把其餘兩串葡萄剪掉，只留下一串，把營養全部供應在一串葡萄之上。結果葡萄質量極高，釀成的酒果香澎湃而且複雜。

一說到布根地酒，人們首先想起的會是DRC（Domaine Romane Conti），而能與DRC媲美的，就是Leroy的酒。前者有皇者的風範，而後者就帶有女性溫柔的美，是布根地酒的皇后。喜歡和討厭Leroy的朋友壁壘分明，討厭它的會覺得Leroy酒的價格太貴，物值不高，而且往往缺乏酒身。而喜歡Leroy的是因為酒往往帶芬芳的花香，很獨特的花香香味，不能在普通的布根地酒找到。酒放進杯子之中，就如香水般幽香，而且酒亦往往很平衡，平易近人，就算不常喝葡萄酒的朋友也覺得易飲。

Leroy與DRC淵源甚深　　
其實Leroy與DRC也有相當的淵源，本欄曾經提及DRC與Leroy的關係（見本刊2006年12月號）。DRC在過去數百年，基本是布根地酒的皇者，但皇者也有落難的時候。在上世紀四十年代，因為戰亂的關係，DRC曾經出現財困，結果在1942年出售了部分股權，當年的購入者就是Henri Leroy。Henri Leroy購入股權之後，投入了資金去更新酒莊的設備，結果酒質得到提升。在八十年代以前，一些DRC酒瓶上的標籤印有Leroy標籤，就是這個原因。筆者喝過的1982年及1978年的DRC酒，標籤上確實印上Leroy的標籤。

　　當Henri Leroy逝世之後，Henri的女兒Lalou Bize Leroy便成為DRC酒莊的合夥人，另外一位合夥人就是Aubert de Villaine。Lalou Bize Leroy是一位很有野心及能力的女士，Aubert則是一位較學者及穩健的人，因此他們在合作過程中，產生了不少矛盾。最後Leroy女士選擇離開DRC。現在DRC由Aubert de Villaine全權負責，而他亦被英國酒評雜誌選為「酒壇2007 Man of the year」！自他接手後，DRC聲望日隆。Leroy女士離開DRC後，自立品牌Domaine Leroy，四出搜購優質的葡萄園，創立另一個布根地的知名酒莊。雖然Leroy家族仍然持有部分DRC股權，但Leroy女士已沒有參與DRC的釀酒。

Domaine Leroy與Maison Leroy 酒質有別
　　既然Leroy與DRC有這樣的淵源，大家都期望Leroy的酒質能像DRC那樣優秀。結果Leroy並沒有令酒客失望，Leroy的酒確實出眾。為何有些人會批評Leroy的酒質不行呢？那要看他所喝的是Domaine Leroy，還是Maison Leroy。Leroy女士是一位完美主義者，如果葡萄園是酒莊所擁有的話，她會從頭至尾都監察的。由酒莊所擁有的葡萄園生產出來的，便冠以Domaine Leroy生產。而由Domaine Leroy生產的酒，瓶頂封瓶方式是以紅色鐵片封瓶或紅色蜜蠟封頂。

　　但Leroy女士亦是一位有商業頭腦的商人，如果單售賣自家生產的酒，生意額不多，於是她亦在布根地地區內搜購葡萄，運用她高超的釀酒技術來釀酒。釀成的酒會以Maison Leroy來推售，這些酒封瓶鐵片是白色的，以作識別。這亦是一般酒客所說的Leroy「紅頭」與「白頭」的分別。「紅頭」Leroy產量通常較少，但素質較高；「白頭」的產量較多，但素質較普通。酒莊又喜愛以捆綁方式銷售，如要買Domaine Leroy的酒，便要買入若干數量的Maison Leroy的酒，但Maison Leroy的酒價也絕不便宜。因此酒商售賣酒時，如果單買Domaine Leroy的酒，酒價要賣貴一些來幫補庫存那些Maison Leroy。如果留意香港市面上出售的Leroy，在酒肆所看到的，大部分是那些「白頭」Maison Leroy的酒。

Domaine Leroy製作耕種特別
　　為何有些朋友喝Leroy的酒會覺得物非所值？原因是他們所喝的是「白頭」Maison Leroy的酒。因為葡萄是買回來的，酒農怎樣種植也不得而知。為了增加收入，酒農傾向盡量多產，結果令葡萄質量下降。即使Leroy女士有高超的釀酒技術，也只能釀到普通水準的酒。但Domaine Leroy的酒就不同，葡萄樹的產量超低，通常是正常量的三分之一，假如一棵葡萄樹能產三串葡萄，Domaine Leroy的製作方法就會把其餘兩串葡萄剪掉，只留下一串，把營養全部供應在一串葡萄之上。結果葡萄質量極高，釀成的酒果香澎湃而且複雜。但這種不惜工本的製作方法，生產成本會貴很多，因此Domaine Leroy的酒價不便宜，正是這個原因。

　　現在流行環保，崇尚自然，其實早在1989年，酒莊Domaine Leroy已經採用自然耕種方式（biodynamic）去處理其酒莊葡萄園，而所謂的自然耕種法，是園內不用化學物品，不用除草劑、除蟲劑及化學農藥。相反，採用與星辰及季節變更的替代耕種方式去處理葡萄園，因此相當環保，當然這相對亦會要更多人手去處理。

　　Domaine Leroy經過多年的發展，在黃金谷（Cote d'Or）內擁有不少葡萄園，但葡萄園的面積不大。每塊田所能釀製出來的酒，數量亦不多，很可能由數百瓶至一、兩千瓶不等，因此相當罕有。表一列出了Domaine Leroy所擁有葡萄園。按照布根地酒的分類，酒可分為三類，就是特級（Grand Cru）、一級（Premier Cru）及村級（Village）三種主要級別。Domaine Leroy擁有特級田就有九塊；一級田就有八塊；而較細小的村級田就有八塊以上。對於布根地酒初學者來說，布根地酒相當難掌握，就算是區名相同，但有田名或沒有田名之分，其質量及售價也可以差別很大，加上布根地酒產量少，好酒難求，令不少酒客卻步。

2004 Domaine Leroy試酒會
　　月前酒友們辦了一次Domaine Leroy的試酒會，主力試2004 Domaine Leroy的酒，共有五瓶，分別是Bourgogne、Chambolle Musigny、Gevrey Chambertin、Nuits Saint Georges及Vosne Romane，五瓶都是最低級的村莊級別。這五瓶卻是2004年Domaine Leroy生產的全部紅酒總類，表一所列的酒類卻沒有生產。紅酒以外，唯一生產的是白酒Corton Charlemagne。究其原因，是2004年對於布根地來說並不是好年，天氣狀況不是太好，葡萄生長情況達不到最佳要求。其次是2004年Leroy女士的丈夫離世，喪夫之痛使Leroy女士疏於酒莊事務。酒釀成之後，她認為酒質沒法達到她要求的水平，於是便把所有紅酒降級出售，無論是Grand Cru和Premier Cru，一律按地區降級，化成這五瓶村莊級別的酒。因為降級的關係，所以五瓶村級酒的產量便變相多了，更容易買得到。但要集齊五瓶酒，也要花上一番氣力。

　　當酒評家嘗過這五瓶酒，有些很喜歡，評分也不俗，但有些卻認為它們相當空洞，缺乏了心。正因Leroy女士喪夫之痛，心已碎了，2004年的Domaine Leroy沒有了心，可能是給憂傷掏空了。真實情況是否如此？以下是當天試酒筆記：　　

2004 Leroy Bourgogne：Maison Leroy也生產Bourgogne，通常零售價只是三數百元。這瓶雖然是Bourgogne，但並不是普通的Bourgogne，最初零售價也近千元（現在已升價近二千元），它可能是2004年最貴的Bourgogne，其原材料有很多是來自Grand Cru或Premier Cru田。它包括了Pommard "Vignots"、Savigny les Beaune "Narbantons"、Volnay "Santenots"、Clos de Vougeots、Clos de la Roche及Corton Renardes。酒倒進入杯中已經香氣四溢，帶有新鮮的草莓香及紫羅蘭清幽花香，背景帶少許泥土氣息。酒的顏色有少許混濁，可能是沒有過濾的關係，但情況並不嚴重。酒的回味長而且很有級數，很純潔，酒身不算豐厚，但很舒服。這瓶最基本的Bourgogne，在本地曾經嘗過幾次，每次也沒有令人失望，計及價錢其物值是最高的（2000年產量一萬六千二百瓶）！（★★★★）　　

2004 Chambolle Musigny：由Chambolle Musigny兩塊田"Charmes"、"Fremires"以及Grand Cru Musigny所混合而成。筆者通常較喜歡Chambolle Musigny這區的酒。酒的顏色比那瓶Bourgogne深，酒的香氣比較封閉，沒有Bourgogne那瓶開放，但風格上很相似。酒香中隱約覺得酒很複雜，背景帶有莓香及少許泥土氣息。回味長但帶有澀味，酒中丹寧頗重，有力度但要陳年，現在喝未必是最佳狀態（2004年產量三百三十三瓶）。（★★★）　　

2004 Gevrey Chambertin：這瓶酒的葡萄主要來自Gevrey Chambertin區，包括Latricires、Combottes及村級的Gevrey Chambertin。如說酒質，這會是五瓶之中最好的一瓶，酒香與其餘幾瓶相似，但略有少許收斂，而泥土氣息較重並帶有些鐵銹味道（但並不討厭的那種），酒的果香相對沒有那麼強。但入口較有勁度，酒身亦是最豐厚、最複雜的一瓶，回味亦長。這是一瓶最有潛質的2004 Leroy（2004年產量五千四百四十瓶）。（★★★★★）　　

2004 Nuits Saint Georges：老實說一向認為Nuits Saint Georges區的酒帶有強勁的礦物及泥土味道，所以不是筆者最愛。但這瓶Nuits Saint Georges卻相當出色，沒有一般Nuits Saint Georges的弊病，很純正，有飄逸的鮮果味。這瓶酒是由Nuits Saint Georges兩塊田 "Boudots"、"Vignerondes" 及村級田的 "Aux Allots"、"Aux Lavires" 及 "Aus Bas de Combe" 所混合而成的。酒香是當天試酒之中最開放的一瓶，口感比Bourgogne那瓶重，而且來得複雜，回味長而且平衡，相當好喝及令人驚喜。它的售價是第二低的，物值相對高，值得推薦（2004年產量七千八百五十七瓶）。（★★★★）　　

2004 Vosne Romane：Vosne Romane是筆者所喜愛的田，因為酒香往往較純正，沒有太多雜質，比較有格調。而這瓶Vosne Romane，是由Richebourg、Romane Saint Vivant、"Brules"、"Beaumonts"及"Genaivrires"混合而成的。酒香與Bourgogne十分相似，略帶花香但不算開放，入口酒身比Bourgogne重，入口有草莓、黑莓的果味而且比較有力度，風格上與Bourgogne那瓶相似，但每樣都要多些，可是感覺上酒有些封閉，未能完全顯示其潛質（2004年產量二萬零四百零五瓶）。（★★★★）　　

1999 Maison Leroy Bourgogne：這瓶普通版本Leroy Bourgogne紅酒本來是與2004年Domaine Leroy那瓶作比較的，希望一試兩者的素質分別，可惜當天這瓶Bourgogne壞掉了。而1999年是布根地的好年份，之前也嘗過這瓶Maison Leroy的Bourgogne，記憶中酒質是合格的，但談不上美味。

令人難以忘懷的Domaine Leroy　　
除了這幾瓶2004 Leroy村級酒之外，其實也喝過不少Domaine Leroy的酒，主要是酒肆老闆Rex有渠道找來價格「合理」的Domaine Leroy酒。但主力集中於村級及一級田，至於Grand Cru級別，只喝過Clos de Vougeot而已，但已經相當滿足。

　　還記得第一次喝Domaine Leroy的酒，是數年前一次大病之後，缺席了酒友的聚會一段長時間。當「復出」之後，酒友們把收藏的Domaine Leroy與筆者分享。可能他們認為布根地比較輕柔，沒有波爾多酒那麼濃，更適合體弱人士吧！那次一共嘗了多瓶Domaine Leroy酒，大多數是1995年、1997年、1998年村級及一級田的酒。雖然不記得酒名，但印象之中相當特別，Leroy那種獨特介乎紫羅蘭與玫瑰的花香，是不會忘記的。之後因為其他酒友也認識了Domaine Leroy的酒，嚷要老闆多找些回來，結果不定期會找到一些價格合理Domaine Leroy酒與酒友們分享，主要是2000年及2001年。

　　如果以Domaine Leroy村莊級別，最值得推薦的是Vosne Romane "Les Genaivrires"，特別是靚年份，但要有心理準備，它並不是賣村級酒的價錢。其次是Pommard "Les Vignots"，比較便宜及有素質的入門版。

　　而一級田的，最具物值的是Savigny-les-Beaune "Les Narbantons"，特別是1999年那瓶更是一絕。酒香澎湃，入口酒身豐厚而有力度，有層次及複雜度，甜美果香及最重要的是酒會在杯中不停變化。Vosne Romane的"Les Beaux Monts"也相當不俗，可惜價格偏貴。

　　購買Domaine Leroy的酒，除了要小心紅頭、白頭之外，酒的標籤之中也有防偽特徵，就是一個龐花皇冠。其次Leroy女士是在1992年才離開DRC的，因為她在1988年便開始了Domaine Leroy，她與其他投資者買入Vosne Romane區的酒莊Noellat，後改名為Domaine Leroy。所以如果見到紅頭Domaine Leroy的酒，但年份在1988年以前，筆者會覺得奇怪，因為很大機會是假酒。如果是白頭的Maison Leroy，就很正常，因為Maison Leroy是在1868年成立，在Auxey Duresses開始營運。而與Domaine Leroy相關的酒莊Domaine d'Auvenay也相當出色，可惜酒的售價更貴，更加難找到。

　　後記：除了DRC之外，Domaine Leroy是布根地另外一個傳奇。雖然2004年並不是好年，但Leroy 2004仍有一定水準。2004 Domaine Leroy Bourgogne物值最高，2004 Nuits Saint Georges也出奇地好喝，值得推薦。CDomaine Leroy與Maison Leroy Bourgogne的分別是「紅頭」與「白頭」，而Maison Leroy那瓶瓶頂會印上黃金皇冠的，比Domaine Leroy那瓶精緻。
Domaine Leroy酒瓶的特點　　Leroy的酒除了分「紅頭」與「白頭」（Domaine Leroy與Maison Leroy）之外，其實還有很多特徵。首先，在酒瓶上的標籤會分為兩個部分，瓶頸會寫上年份，瓶底的標籤會寫上酒名及其他重要資料。




　　Leroy的標籤全是白色的，而在標籤的左下角會有一個凹凸的皇冠徽號，用來防偽。但標籤上的文字，也會顯示這是什麼的酒。以1966年Maison Leroy的Echezeaux〔見圖一〕為例（有關這瓶酒的試酒筆記，可參考本欄上期的〈老酒頌〉一文），因為1966 Domaine Leroy還沒有成立，所以這瓶酒必定是Maison Leroy的出品。標籤除了寫上酒莊入瓶之外，還會寫上 "Negociants  Auxey-Meursault (Cote-d'Or)." 的字樣，瓶頂上顏色是灰色且印上一頂金色的皇冠，十分突出。瓶背的標籤則以法文撰寫的有關Leroy的歷史及資料，不會寫上該瓶酒的產量〔見圖二〕。

　　如果是Domaine Leroy，其標籤上的字會有所不同。以2000年份的Grand Cru Clos de Vougeot為例，前面標籤會寫上酒莊入瓶之外，還會有"Proprietaire  Vosne Romane, Cote-d'Or France"的字句。Domaine Leroy辦事處正位處於Vosne Romane區之內〔見圖三〕。酒瓶背的標籤除了寫上酒莊歷史及資料之外，還會寫上當年的產量，以及該瓶酒的序號〔見圖四〕。例如這瓶2000年Clos de Vougeot全年產量有七千六百六十瓶，此瓶序號是3753。

　　Domaine Leroy的產量很少，很多時每款酒只有數千瓶，而部分酒款更少至數百瓶。在物以罕為貴的情況下，Leroy酒價不會便宜。曾經有布根地的酒農不相信Domaine Leroy的產量會那麼低，懷疑酒莊是否把部分產量收藏起來，產量「少」其實是促銷的伎倆。而Domaine Leroy背後標籤的數字，其真確性又有多大？

　　圖五及圖六是兩瓶Domaine Leroy Pommard "Les Vignots"的瓶背標籤，前者是2000年，後者是2001年。2000年Leroy Pommard "Les Vignots"產量是三千八百瓶；而2001年那瓶，產量升為三千八百九十四瓶。雖然有些人以為產量是約數的，但是酒莊卻寫上確數。

　　圖七及圖八是Leroy的瓶塞。圖七是酒塞的正面，由左至右，首五個是2004年五瓶村級酒的瓶塞，第六個是Grand Cru Clos de Vougeot的瓶塞，這六個瓶塞都是較長的，而且底面也不會寫上年份。第七個瓶塞來自1999年Maison Leroy的Bourgogne，上面寫上 "UNE MISE DE LEROY" 的字樣，而瓶塞長度較短。

　　圖八是瓶塞的另外一面，寫上了酒的名字，由左至右，Gevrey Chambertin、Vosne Romane、Chambolle Musigny、Nuits Saint Georges、Bourgogne、Clos de Vougeot，最後一個只是印上一個皇冠，因它是Maison Leroy的瓶塞。

　　Leroy的瓶塞往往狀態較差，瓶中的酒會把它完全浸透，有些情況酒還會在瓶頂滲透出來，污染酒的標籤。原因可能是酒莊希望酒有機會接觸空氣，讓酒成熱得好些吧！但Leroy酒容易滲漏是常見現象，有些瓶頂更會出現霉菌的情況。Domaine Leroy酒瓶設計亦與別不同，相當大亦相當重，瓶底的凹位特別深。

　　與一些酒商閒談得知，除了Domaine Romane Conti（DRC）酒價愈來愈貴之外，Domaine Leroy就是炒家第二個對象。以前一瓶Domaine Leroy村級酒只需數百元，仍可以負擔，但現在的零售價往往要千元以上，索價三數千元亦很平常。

　　在布根地三數千元已可購買Grand Cru級數，而且是十分優秀年份的酒。在全球把葡萄酒當作投資工具的情況下，要一嘗Domaine Leroy的功力，便要多付鈔票。以Leroy的水準及質量而言，它的價價只會愈來愈貴。